白眉毛转过身子，颤颤巍巍地说，我想，那可能的确是一个人卵子，不过，估计它产生了某种变异，所以，才会比正常的大很多。说罢他环视众医生，几乎所有人都点着头，显然他们也都很清楚所谓“46条染色体”意味着什么。

一个女医生突然开口道，如果那东西是卵子的话，染色体应该是23条！所以，那不是卵子，而是受精卵！白眉毛道，你说得很对，卵子和精子一样，作为生殖细胞，它所具有的染色体数目应该是正常细胞的一半，的确是受精卵。可是，要说卵子是变异来的话还能理解，可卵子受精所需要的大量的精子从哪里来的呢？一个男医生道，我的疑惑正好和您相反，虽然正常情况下精子能进入卵子的概率很小，但那是因为卵子数目很少，精子的话并不难得到，一滴精液里的精子就足够上百万个卵子受孕，倒是如果患者身上那些疙瘩如果真的是受精卵的话，那这么多的卵子是如何形成的？

众人都陷入了沉思，的确，这才是问题的关键，一般来说女人一个月才产生一个卵子，多了的话也不会超过十个。而从方丹的病症来看，那身上的疙瘩——假设是受精卵的话——足有成百上千，不，是成千上万个！

白眉毛转头望向手术台上的方丹，她仍被麻醉着，面向下趴在那里一动不动，裸露的身体早已失去了以往的光滑与平坦。从脖子到小腿，如今已经全是密密麻麻的一个个疙瘩。尤其是背部，许多个小包已经破皮而出，并且整齐地连成一片，远远看去，就像是田地里种着的一层卷心菜——只不过它不是绿色的，而是黄色中夹着紫红的斑点，感觉说不出来地怪异。而且似乎这些疙瘩一旦冲破皮肤后过一会就不会再扭动，所以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在这片“菜地”周围，一个个剧烈地摇动着疙瘩，争先恐后地要“破土而出”。